2008年12月21日 星期日

補償
證明交會法
帶著一支市售上你絕對沒見過的自我解放軍
走進激情的自然風景
在了解橋頭之前
就脫得一乾二淨
夠坦承吧!哈!
隔著透明描著混濁跟我不相關的逝去
在乎至極但又能怎樣呢?
無法証明 亦無法補償
只有交會的瞬間體悟到一種圓融的什麼
於是我持續等著突如其來的摧毀
Exhibition of
倪祥
2009.1.10~2009.1.26
一種百無聊賴的臨摹
文/楊佳璇
《橋頭之前》,是倪祥個展中的一件錄像作品。他記錄了在橋頭一列舊排樓被拆除的過程,再於螢幕上,以毛筆將建築被拆毀的部分,一筆一筆地慢慢補回去。在一旁的牆上,則遺留下一小片破碎的文字,好比作者自己對於建築體本身的死亡,所致上的哀悼。

當然,已被拆卸的建築體是無法再復原的,空留下跟著怪手破壞軌跡所移動的筆跡—描繪在螢幕上房屋骨架的輪廓。

對於身處於不間斷開發以便轉型成都市城鎮的我們而言,面對城市建築的被拆卸,似乎是再熟悉不過的經驗。拆掉那些廢棄的、老舊的建築,同個地點再搭建起一棟全新的高樓。

建築作為我們的遮蔽所,一種巢穴,在充滿了人們居住的記憶之後,隨著房屋主人的遷徙,或者逝去,建築似乎也失去了它被居住的意義。隨著時間轉移逐漸陳舊,最終在怪手抵達時,化成一片荒蕪。諸如目前大量被拆毀的眷村,我們感嘆著它同老舊建築所面臨的相同命運,於是我們在路邊停下來,隨意拾起一件眷村拆毀過程中殘存的某個物件,或者進入幾近廢墟的空屋中拍攝幾張照片,以便永久收藏對於建築本身的追憶。

但在《橋頭之前》中,作者似乎不為紀念,不為了保留記憶,更不為任何紀念價值。在螢幕上依樣畫葫蘆所留下的黑色建築骨架的輪廓,根本也與建築本體長相相差甚遠,甚至不小心就可被抹除。於是,這件錄像作品,相較於紀錄,卻更接近一種行為,一種對於建築被拆卸這件事情的寂靜抵抗行為。
延續這件作品的創作脈絡,另一件作品《遷徙瞬間》,倪祥先拍攝一個現實場景,並以如同插畫的形式,嘗試以現實場景中的物件為對象,進行各種聯想。並且,作者再根據聯想(或是想像)出的水墨繪畫,從現實中選取一個物件,將其與現實場景、聯想的繪畫,一同置放在一個盒子中。這個物件或許與作者繪製的水墨繪畫互有關連,或者幾乎全無關連。

當我們觀望著倪祥對於不同現實風景所延伸出的各個安排,一方面,或許我們跟著遁入了作者所聯想的,有股說不出的古怪感的繪畫世界;另一方面,我們經由這些置放在盒子中被製造出的不同真實風景、物件及聯想的繪畫的物件,接收到了作者試圖傳遞給觀者的訊息,而這些訊息本身是透著古怪之外某種程度的無聊的。倪祥說,他想表達自己對於眼睛所觀看到的不同畫面的回應。

不論是古怪,或是無聊,似乎都是因著作品中各個物件彼此之間的關係而起。從現實風景的照片,作者選取了極度稀鬆平常到根本不大值得我們特別關注的風景。畫中畫著由作者任意發想的水墨繪畫影像:照片樹幹中長出的野菇,作者將它聯想成CD隨身聽(還有CD及耳機)。另外在一旁放置一個現實物件─耳塞。我以為,盒子中的繪畫類似插畫,而這個插畫是對於現實風景的某種變形且無聊的臨摹及註解;而置放一旁的真實物件則是屬於插畫之外的第三層聯想。作者成功地表達了他面對世界的回應方式─一種瑣碎且百無聊賴的回應(畢竟,誰可以想像野菇究竟跟CD隨身聽有什麼關連,除了他們在外型上剛好長得有點相像之外?或者,一片野草,長出了一個投影機插座,旁邊附註上無訊號的投影機?)。

倪祥在作品中直接保留了他聯想及思考的創作過程。同上一件作品《橋頭之前》,作者紀錄著橋頭被拆卸掉之前的面貌,不加修飾地以毛筆一筆一筆勾勒建築輪廓。同樣,在這系列作品當中,作者並非如傳統水墨般臨摹自然中的風景,而是以一種註釋或註解的方式,說服我們所觀看到的風景僅是它的外衣,倪祥將這件外衣扒下,讓我們窺見到風景內正發生的某些格鬥事件。格鬥過程是一兩個扭打的人,其中一位即將被送上由樹幹聯想成的彈弓所彈射出去。

另外,我以為倪祥的水墨繪畫有一種機械性的元素,除了他擅以某個機械零件作為所聯想的物件之外。樹林中格鬥事件,或是扭打的人及彈弓,也如同種高科技機械裝置的各個零件,也就是說,倪祥眼中的各個生活場景,就像各類人造巨型機械裝置。

於是我思忖著作品中影像、繪畫與物件這三者的關係。作者並非在意可以描繪出何等有趣、有意義或者相似逼真的圖像,或許也不期望觀眾能完整明瞭圖像、物件與真實風景之間的關係。在這件作品中,影像、繪畫與物件這三者的關係,在符號的意義上,其實是互有關聯,卻又互相干擾的,因此讓身為讀者的我們,很難從他作品中確切說出,影像、繪畫到物件,彼此之間的關聯性,甚至是如何跟我們產生確切的連結及意義,也因此讓作品自然地透出一種無聊的有趣。

我試圖將倪祥拍攝的現實影像歸類為一種生活「風景」,而他進一步改造了這些我們習以為常的「風景」,並賦予「風景」新的元素,一種「無聊又有趣」的元素。我在一些青年創作者身上,同樣也看到各種以「風景」為題材進行的創作,同樣也有這類「無聊又有趣」的微小特質。諸如南藝王建浩的《微型風景》,以自己的介入來對風景進行一連串遊戲性拆解。而在張騰遠創作的風景系列,他也關注各種微小的風景。這些不同創作者對於「風景」所延伸出的創作方式,同樣有種無聊或是無厘頭的詮釋方式,這除了很難免會碰觸到作品跟政治之間的討論,我以為,這是青年藝術家以作品首要表示自己的當代性及身分。這部分,我想在這篇文章之外還可以另外做更深入的討論。
*楊佳璇-現為國立台南藝術大學藝術史與藝術評論研究所研究生,現任藝術觀點採訪編輯.
CHUN ART 純 藝文空間 高雄市前金區文武三街101號
0988022821 Mr. Lin
open:
Tue.--Fri.:pm17:00~pm23:00
Sat.--Sun.:pm16:00~pm24:00




沒有留言: